□ 趙衛(wèi)英

我如往常一樣走進(jìn)課室，小艾早就在等著我了。年月叮咚。灣韻真是年月及時！無需展開，灣韻我也知道那是年月什么信息。生活的灣韻暗礁如影隨形。我機械地坐著，年月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灣韻沙盤上。小艾正全神貫注地構(gòu)筑著他的年月城堡，指尖流淌著細(xì)膩的灣韻白沙。我盯著白色的年月細(xì)沙如時間一樣悄無聲息，瞬間滑入無底的灣韻洞堡。我疲憊地嘆了一口氣，年月仿佛那聲微小的灣韻嘆息能緩解我低落的情緒。

突然，衣袖傳來一陣輕微的拉扯。我回過神，低頭看去。小艾不知何時離開了他的沙盤世界，站在我身邊，仰著小臉。他那雙總是清澈見底的眼睛，凝視著我，清晰地映照出我眉宇間，那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疲憊與憂慮。他伸出稚嫩的手指，指向我剛才無意識撥弄過的一小片沙地。原來，那里不知何時被我揉捏成了一個低矮的灰暗沙丘，這無意識的“作品”，讓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接著，小艾轉(zhuǎn)身，在滿滿的沙具架上，認(rèn)真地挑選著。最終拿起了一個金燦燦的“微笑太陽”沙具，趔趄著走向沙盤，并把這個太陽放在那片灰暗沙丘的正上方。然后抬起頭來，指著那個散發(fā)著光芒的小太陽，對著我露出一個純凈無比的笑容。

無法用言語道出那一瞬間的感受。那個微笑的太陽，像一道光芒，穿透了一切。我的眼眶微微發(fā)熱，眼睛里連日積攢的塵埃隨著淚水沖刷而出。我猜，此刻的他一定不知道自己這個笑，已映照出我竭力隱藏卻無處遁形的不堪。這個弱小的孩子用他最本真的方式，為我點亮了那一盞“太陽燈”。他甚至還不懂成人世界里還不清的賬單和做不完的報告，卻能看見此刻的我內(nèi)心是如此的陰雨綿綿。

我舒了一口氣。這些讓人喘不過氣的生活暗流，讓人疲憊的工作瓶頸，好像也變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也對小艾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這孩子有一顆未染半點塵埃的心。是他的“心鏡”，映照出他內(nèi)心的純凈；是他的“心鏡”，映照出生活重壓下的我，依然擁有一顆溫?zé)岬男摹?/p>

還記得，那年初見。小艾像只受驚的小鹿，緊緊蜷縮在母親身后。我試圖靠近，他卻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求，滾落的一顆顆淚珠清冷透亮。如此純凈的淚水，為何會筑起隔絕世界的圍墻呢？那委屈的模樣，讓我的心仿佛被細(xì)針扎過，徹夜輾轉(zhuǎn)難眠。也讓我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無力。

我沒有放棄。第二天，在他面前，我笨拙地上演著一個人的躲貓貓。我在桌椅間鉆進(jìn)鉆出，狼狽不堪。就在我灰頭土臉并滿頭大汗地鉆出桌子時，竟捕捉到他嘴角的一絲笑意。這笑意如同星星之火，瞬間點燃了我心頭的暖流。第三天，奇跡發(fā)生了。他怯生生地從母親的背后探出一步。雖隔著桌子，卻是第一次主動回應(yīng)了我的獨角戲。這小小的一步，是他對我的信任之始。

突破的那一刻還是來了。那次沙盤游戲，小艾突然石化般佇立了半小時，我看著他把小手緊攥成拳。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擔(dān)憂。當(dāng)我終于安撫下他的抗拒，他顫抖著攤開掌心，一只斷了腿的兔子沙具赫然在目，傷口逼真得令人發(fā)抖。只是一瞬間，他就重新用手指，又死死壓住那“傷口”，仿佛自己就是兔子唯一的止血帶。“老師，你要救它！”他仰起淚流滿面的小臉哀求。那雙盛滿淚水、急切懇求的眼睛，像一面澄澈無瑕的明鏡。仿佛眼前的不再是一個沙具，而是一個需要他拼盡全力去守護的鮮活的生命！我也感受著他的急，快速地用略顯笨拙卻無比認(rèn)真的態(tài)度，用紗布一圈圈纏繞“包扎”著這只受傷的兔子。當(dāng)兔子重新站在沙盤里，他緊繃的身體才松弛下來。我看著他的眼睛，閃爍無比。天使也不過如此吧！這哪里只是天使？這分明是一面最亮的心鏡！是他讓我重新認(rèn)識了善良，照見了每個人埋藏在心底最容易被人忽視的惻隱之心。

原來小艾的這面心鏡，早已在無聲無息之間，治愈了我的疲憊。

蘇曼殊的難言之恫

□ 鄭如文

蘇曼殊是一位超越時代的人，他三十四年的生命，卻活出了亦僧亦俗的傳奇。

他在詩里說“尚留微命作詩僧”“行云流水一孤僧”，多次強調(diào)他僧人的身份，既已為僧，卻“偷嘗天女唇中露”“多情漫向他年憶”，故而我們讀曼殊的詩，能感受到其迷離的詩心以及難言的深情。“無端狂笑無端哭，縱有歡腸已似冰”，這“無端”沒有來由，說不清道不明，不禁令人想起唐代詩人李商隱，“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曼殊似與李商隱一樣，有著莫名的難言之隱。“曾遣素娥非別意，是空是色本無殊”，細(xì)品其詩，是其人在凡心與禪心之間的苦楚掙扎，內(nèi)心脫去塵俗，字句飽含哲思，正是他詩作的力與美之所在。

曼殊其人與詩距今已過百年，而今讀來，又多了哪些味道？2024年，曼殊故里香山詩詞文學(xué)界選編了詩集《春來吹發(fā)滿庭花》，翻讀第一首詩《春日》，“知否玉樓春夢醒，有人愁煞柳如煙”，一位慵懶而又哀愁的女子，在柳絲綿長、煙靄朦朧中悵惘。曼殊的愛情詩多有佳作，黃沛功認(rèn)為蘇曼殊寫美人，與屈原一樣，為寄托自己的失望，而學(xué)者宋夜雨以為，蘇曼殊借詩中女性形象，表現(xiàn)內(nèi)心的掙扎。宋夜雨的說法更貼合曼殊真實境況。

曼殊詩作里，寫女性或與女性情感互動的作品最受推崇，詩人“半僧半俗”，在愛欲與僧戒沖突中的情感亦頗難得，周瘦鵑評價：“嚼蕊吹香，幽艷獨絕。”在家鄉(xiāng)文人攬收曼殊詩作的這部詩集中，輯錄了八十八篇曼殊詩作，其中愛情詩讀來尤為哀艷。如《為調(diào)箏人繪像》：

收拾禪心侍鏡臺，沾泥殘絮有沉哀。

湘弦灑遍胭脂淚，香火重生劫后灰。

此詩中，曼殊凡心與禪心糾纏不清，更有愛而不得之決絕，堪稱內(nèi)心情感變化之絕句。“沾泥殘絮”本如禪定一般，不為所動，正是曼殊內(nèi)心對禪心的向往，然而，面對調(diào)箏人淚灑琴弦，他內(nèi)心又如死灰復(fù)燃，卻終究劫后成灰。

除調(diào)箏人外，不論是“收將鳳紙寫相思”的金鳳，還是“獨立瀟湘浦”的玉鸞等女子，曼殊或抒情或傾訴，心有動愛之切，卻又耽于迷離惶惑終究難成眷屬而痛苦。詩集中還收錄了本事詩十首，頗有價值，這些詩作皆是蘇曼殊為百助楓子所作，如《本事詩》：

丈室番茶手自煎，語深香冷涕潸然。

生身阿母無情甚，為向摩耶問夙緣。

百助楓子是藝伎，因家境貧寒而遭母賣唱，曼殊憐香惜玉，想起自己漂泊不定的人生，惻隱之心難以消解，二人冥冥中的相遇在剎那間暗生情愫。然而，“還卿一缽無情淚，恨不相逢未剃時”，曼殊已心許佛門，斬斷了與百助的情緣。不難察覺，曼殊的愛情詩中，女性形象尤顯獨特，他并非只是表達(dá)普通的男歡女愛之情，而是交織著身世漂泊的郁郁，借著詩中的女性形象感慨自己詩僧的心意迷離，讀來凄美哀婉、扼腕而嘆。

何以是詩僧？孤僧？情僧？蘇曼殊自言“有身世難言之恫”。回鄉(xiāng)時的曼殊年僅四歲，早早離開母親懷抱，飽嘗孤懷之恫。他雖由嫡母看護，因是異國人所生，當(dāng)時亦飽受冷眼，柳無忌《蘇曼殊研究》中有一封曼殊妹妹蘇惠珊的信，講到：“聞他十三歲在鄉(xiāng)居，偶患疾病……但有嬸嬸輩，預(yù)定其病不能治，將其置之柴房以待斃”。這種身世之傷，導(dǎo)致他因無力而走入空門，先后在廣州長壽寺、普陀山法雨寺、日本東京三度出家。曼殊正如自己筆下的斷鴻零雁，任凄苦命運，貫穿他孤寂的一生。

柳無忌曾自言：“一個問題時常縈繞在我的記憶圈外，追思窮索而沒有結(jié)果的，是我認(rèn)識或不認(rèn)識一代文學(xué)天才的蘇曼殊？”這種多年渴望真正認(rèn)識蘇曼殊的深意，正如詩人唐曉虹在詩集《春來吹發(fā)滿庭花》序言中所寫：“盡管我們想要走近蘇曼殊詩詞所引領(lǐng)的一種美妙的境界，困難還很大，但中國古詩詞文化傳承的意義也就在于此。”翻到詩集的下篇，刊登了曼殊詩社的多篇詩詞佳作，他們來自珠海、中山、澳門等地的詩詞愛好者百余人，曼殊詩社詩人鄧紅瓊女士在《題蘇曼殊》中寫道：

行旅尋無處，傳奇未自知。梵音猶落定，讖語且流離。

化境空牽念，傷情惹相思。癲狂非我意，凄冷最嗔癡。

此詩如同與百年前的詩僧隔空對話并握手晤言，道盡了曼殊“一生凄冷，半世嗔癡”的宿命，詩人與曼殊在“半僧半俗、半癲半醒”的情感里產(chǎn)生共鳴。曼殊的愛情詩能打動讀者，在于他不是完美的英雄，而是帶著脆弱、矛盾、遺憾卻依然執(zhí)著于“愛與善”的凡人。曼殊詩里的女性貞潔、哀婉、出塵絕世，于今日讀來，仿佛看見自己曾經(jīng)的心動與失落，渴望找到接納自我的勇氣，保持靈魂的獨立，這超越了“讀詩”本身。柳無忌與蘇曼殊亦緣起于此：“我最愛誦讀著‘雨笠煙蓑歸去也，與人無愛亦無嗔’‘芒鞋破缽無人識，踏過櫻花第幾橋’那些詩句，這個蘇和尚好可愛呀！這樣，與他結(jié)上了‘文學(xué)因緣’。”

“身世難言之恫”使曼殊在凡心和禪心間不斷轉(zhuǎn)變，入世時既無法逃脫又無法成全凡間情愛，而出世轉(zhuǎn)向禪心又凡心難了，凡曼殊讀者，多懂他一生所作所為，皆因身世而起。那么，曼殊這份深藏的悲恫，何嘗不是他以“弱之勝強，柔之勝剛”的姿態(tài)，在苦厄中奮起，在艱困中淬煉，在孤懷中抗?fàn)幍牟磺四兀?/p>

立夏筆記（組詩）

□ 徐玉娟

清明是一場倒敘的雨

碑文浮出青草

猶如春天隨著風(fēng)箏升起

我們蘸著三月的清風(fēng)

擦拭那些凹陷進(jìn)歲月的字跡

磨損的光陰在一場素雨中

漸漸返老還童

如果野菊花此時舉起遲疑的小手

如果油菜花此刻說出金黃的心里話

人間所有未完成的夢

都會成為流云

向我飛來

遠(yuǎn)遠(yuǎn)望去

每個背影都是透明的容器

正在盛滿 故人的淚珠

谷雨紀(jì)事

又一棵秧苗升起在地平線

又一枚指紋印在犁鏵上

這是母親懂得彎腰的節(jié)氣

這是土地

習(xí)慣吞咽鐵銹的時刻

每一塊泥土都是時間的面孔

每一只候鳥都是剖開云層的閃電

我輕輕替母親披上蓑衣

雨水來到人間

也得鉚足了勁，我在水田里

也要留下自己的倒影

海安里下河

水紋是一條河流的指紋

漁網(wǎng)懸在桅桿上

稻田愛著整個雨季，候鳥

游移于灘涂間

有人用竹篙

測量著天空的深淺

當(dāng)菱角掀開黃昏的帷幕時

淤泥里浮起暗淡的船釘

蘆葦蕩深處

星辰正一粒一粒

從潮濕的陶罐里傾瀉而出

立夏筆記

剝開一只只煮熟的雞蛋

露出小小的元宇宙

綠葉開始在枝丫間

翩然起舞

新蟬正對著樹汁醉飲高歌

我把嘟嘟放進(jìn)藤筐里

朝著窗外

辨認(rèn)雨季漲潮的方向

快樂坐在蹺蹺板上

我在這頭，嘟嘟坐在另一頭

煮過蛋的水

可以澆灌綠蘿

看它伸出卷須，正深入

人間的初夏

我的許多回憶，也加入了鳴叫

角斜紅旗民兵團史績陳列館

一面旗仍保持著吶喊的弧度

遙遠(yuǎn)的號角聲

也似乎要沖破眼前的玻璃

來到歷史的深處

犁鏵與子彈殼

正在同一個櫥窗發(fā)出暗褐色的疑問

有人將雙手插入泥土

有人數(shù)清了所有彈孔的朝向

那年稻穗集體低垂

年輪類似于彈道

歲月長出了鋒利的芒

只有陽光

配作它們的解說詞

只有后來人的影子

才能將死難者厚葬

一叢花·退休

□ 倉林忠

退休卸任此身輕。欣幸際承平。天倫樂趣今安享，任閑逸，歸臥松云。得與數(shù)友，煮茶酌酒，縱論《山海經(jīng)》。

年來花木寄深情。屈蘭喜擇鄰。悠游訪謁山川遍，坐竹下，滌濾塵襟。野老恬然，集霞鑒史，雁渚采詩吟。

升平應(yīng)瑞

□ 朱興澤

每一座村莊的牌坊，都承載著歷史的故事，牌坊每一塊石頭上的刻印，都記錄著宗族的榮光。

當(dāng)我站在斗門漢坑村巍然莊嚴(yán)的牌坊門前，當(dāng)秋風(fēng)輕輕拂過牌坊上“升平應(yīng)瑞”的銘思，時光仿佛洄流到公元1744年清朝年間。上穎、上俊、上宏三個吳姓客家人，從陸豐葫蘆畬轉(zhuǎn)移至漢坑，以仁德之心、孝讓之禮，團結(jié)族人，將荒地開拓成瓜果飄香的客家人聚居地。建功立業(yè)，家族的榮耀、上慈下孝的家風(fēng)傳承，像古老蔥郁的榕樹一樣，落須生根成林，世世代代，繁衍生息。

迎來朝陽，送走晚霞，雞鳴狗吠的小小村落升騰著溫暖的人間煙火。吳氏宗族中，特別以太祖曰峰公五世同堂的佳話傳向四面八方。據(jù)史載，1813年11月，村前人潮涌動，熱鬧非凡，曰峰公榮獲朝廷恩賜七品并為其立牌坊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村莊到處喜氣洋洋。

云卷云舒，歷史的長河起起伏伏，幾經(jīng)風(fēng)雨中的牌坊像躺在大海的礁石一樣，毀損得只剩下“圣旨”等部分石刻構(gòu)件。

春紅秋黃。漢坑村再次時逢國昌盛、世瑞祥之際，族人心中那“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的心愿，再次像刻進(jìn)骨子里一樣，刻進(jìn)重立的漢坑村牌坊上。

漢坑村牌坊側(cè)旁流淌著清澈的小河，小河靜靜地倒映著藍(lán)天白云，那是一河深情的殷殷低語啊。我們在牌坊前合影后，把落在牌坊上的目光移至清河里，側(cè)耳傾聽歷史的回響，感受著腳下這方熱土的脈動，感受著客家人團結(jié)奮進(jìn)的心跳。

進(jìn)出村莊的大道，是一條人們自愿集資修建的進(jìn)村水泥大路，它穿村而過，像大動脈一樣，把漢坑村的故事汩汩不斷地輸向外面。

一同隨行的國叔說，這里是他的祖籍地。他是軍人，他的雙手曾經(jīng)扛過少先隊的隊旗、黨旗、軍旗、國旗。雖然現(xiàn)在他不生活在這里，但他仍覺自己是從這里走出去的歸人。一顆心影響另一顆心，一個夢點亮另一個夢，心安之處是吾鄉(xiāng)。被影響的我們，既是旅客，也似歸人。

牌坊高高矗立，像個高瞻遠(yuǎn)矚的智者。“升平應(yīng)瑞”的石雕是舊時代對太祖曰峰公嘉獎的圣旨，也是新時代賦予人們理想的宣言和為之拼搏的吶喊。我仰望蒼穹細(xì)細(xì)思索，在蒼茫的宇宙里，地球其實不也是個小小的村落，天下存同共異，開拓進(jìn)取，團結(jié)向上，不也正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精神之魂！

綠油油的晚稻田中飄來縷縷禾香。我凝視著漢坑村的牌坊，牌坊也在凝視我，我的肩上感受著它靜默的力量——溫暖，滄桑，囑托，希望。

□ 陳毅藝

今天，我不仰望天空。

我只仰望那幢從上到下都是玻璃幕墻的大廈——她有多高，天就有多高；她有多大，天就有多藍(lán)。

我坐在對面馬路邊的休閑椅上凝望那幕墻上的天空，任由小兒在車流的交響、在蟬鳴、在小鳥的啁啾中酣睡……

那幕墻上的天空也在注視腳下那奔馳不息的車流、涌動的自助單車與人潮，注視馬路邊那墨綠般的樹冠……

我只仰望那幕墻上的天空，那幕墻隨四季演繹天空的傳奇，生動地裝飾著這座城市的四季：春的妖嬈、夏的性感、秋的嫵媚、冬的冷艷……

在天藍(lán)云白的今天，我靜靜仰望那幕墻——看云攏云散，看云厚云淡，看云的曼妙姿影與美妙幻化……

在風(fēng)疾雨驟的日子，那幕墻盡是狂風(fēng)暴雨的肆虐造型，幕墻四周是淋漓的淚……

在無風(fēng)無云的日子，那幢大廈平凡得與整條馬路邊的樓群沒啥區(qū)別。沒了藍(lán)天上移動的云，那幕墻就是一塊塊普通的玻璃！